曹休墓

串场1：

 2009年岁末，最吸引人眼球的新闻莫过于千古枭雄曹操的墓被找到了。“曹操墓”，单凭这三个字，想不火都不行。可此后的一切，却让这个原本简单的考古发现身处尴尬的境地。不仅专家相互掐架，公众舆论更是嘲讽声、质疑声一片。“定论匆忙、证据不足”，“商业利益”、“又是一个周老虎”，这样的字眼一次次将矛头指向了河南安阳的考古工作者。然而，就在这片纷扰之中，同在河南，另一项与曹操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考古发现，却显得平静许多，没有质疑、没有嘲讽，有的只是一位三国名将的“复活”。

 解说1：这是一座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大墓，它的墓主是一位三国时期威震一方的大将，并且，此人还与威名赫赫的魏武王曹操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。然而，在最终的证据出现之前，没有一个人知道，它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。

 史队长：当时我们钻探的时间，都感觉很奇怪，怎么会出现这个墓葬呢？

 解说2：古代帝王、达官贵人修建墓葬，往往信奉“坐北朝南”的传统走向，而这座代号为ZM44的大墓却偏偏朝东。它为何如此特立独行？这奇特的朝向，难道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吗？

 史队长：这么大型的一个墓葬，朝向还很特别，很另类。我就跟他们讲说这个太另类了。这个方向，墓道的方向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的。

 解说3：史家珍，河南省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队长，他坦言说，如此另类的墓葬是他多年的考古经历之中从未见过的。

 从2001年开始，他所带领的考古队，对邙山陵墓群展开了全面调查。他们在邙山上下发现了数以万计的古墓，其中包括了几个朝代的帝王陵墓。2007年，对邙山陵墓群的考古入选了当年的十大考古发现。

主持人：根据你们现在的勘探和了解，这个邙山这个墓区大概方圆有多大？

 史：经过我们现在这个调查啊，基本上算出来有700多平方公里。

 主持：700多平方公里

 史家珍：我们主要调查的是带墓冢（的墓），就是身份比较贵重，或者是帝陵，或者是贵族的，比较规格高的贵族的墓，带墓冢的有1008座。

 主持：1008座，就是现在现存在地表上还能看到墓冢的。

 史：现在地表上能看到的没有这么多，没有这么多了，只有300多座了。

 解说4：时至今日，驱车行驶在这片神明之地上，大大小小的土包、墓冢依然随处可见。初到这里的人都不免产生这样的疑问：这些古墓为什么会如此集中地出现在这邙山之上？这里有难道什么特殊之处吗？

 洛阳，自古被称为“天下之中”，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最早、朝代最多、建都时间最长的都城。在这座十三朝古都的城北，有一片缓缓隆起的黄土台地，那便是邙山。在古人的观念中，这片山势平缓的山岗，西接昆仑龙脉，南面伊洛平原，其风水堪称完美。因此，古人早已将这里视为最为理想的丧葬圣地。

  徐金星：自古以来，就有所谓“生在苏杭，葬在北邙”，有这样说法，还有说那个墓葬太多了，多到“无卧牛之地”。

 主持人：就是放牛娃牵个牛想要卧下去，结果都压在人家坟头上。

 徐金星：对了，对了对了，那么唐代有这样的诗，就是：北邙山头少闲土，尽是洛阳人旧墓。旧墓人家归葬多，堆着黄金无买处。

 主持人：想买块墓地很难。

 徐金星：没有。还有有趣的，《红楼梦》上有个林黛玉，林黛玉婚姻很不幸，然后她就故世了，李纨很感叹，说，这么小小的年纪，就做了“北邙乡女”，好像是就把这个北邙作为人们死了以后，归属，归属了。

解说5：2006年，一项大规模的建设工程打破了邙山的宁静，也正是因为这项工程，才导致了今天这座神奇大墓的重见天日。连霍高速公路，东起江苏连云港，西至新疆霍尔果斯，是横贯中国大陆东西的一条交通大动脉。由于修建年代较早，道路设计狭窄，近年来频发的严重堵车，已经使得这条公路的改建和拓宽势在必行。更让人痛心的是，由于早期建设时缺乏文物保护意识，连霍高速的洛阳段，刚好从邙山陵墓群的中心区域横贯而过，后来的探查显示，路基之下，已经埋压了不少帝陵级别的遗迹，而如今它的扩建，势必又一次对沿线的地下遗存造成影响。

 史队长：连霍高速公路是1992年修建的，它是我们河南省修建的最早的一条高速公路，修建成没有多长时间啊，它这就都显得非常拥挤了，然后他们就要扩建，从现在我们看吧，那个邙山到处都是文化遗迹，他们2006年跟我们提出来的，如果是扩建的时间（2006年）提出来是修建（这条公路），那就不可能让它通过的。

 解说6：大墓ZM44，原本就位于连霍高速扩建工程所涉及区域。确切地说，它就在没有拓宽的高速公路路南不到30米的范围之内，如果道路按原计划向南拓宽40米，它将被完全压在路基之下，或许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。

 这座墓葬的被发现和被重视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埋葬的特殊区域。从墓葬所在位置向西行500米左右的距离，一座气势恢宏的封土堆赫然耸立着，当地人称之为大汉冢。在这座大汉冢向南，还有两座被称作二汉冢、三汉冢的大土堆依次排列。

 早在2006年，史家珍就曾带领着考古队对大汉冢附近区域进行过勘探。根据出土的器物和建筑构件，初步确认其为东汉皇帝的帝陵！在大汉冢的附近，还发现了大片陵园建筑遗址。那么，如今的这座神秘墓葬，会与这座帝陵有着某种联系吗？

 主持人：史队长，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大汉冢啊，是整个邙山，东西三十多公里的这样一个范围之内，是一个比较凸起和高的，一个最高亢的地方是吧。

 史家珍：对，最高亢的地区，然后这个墓冢是最大的一个墓冢，

 主持：最大的一个墓冢。

 史：因为当地老百姓都叫它大汉冢，

 主持：大汉冢，那有个现在南边那个是二汉冢，二汉冢南边，还有一个，还有一个三汉冢。你们已经这两年对这几个汉冢，进行了勘探和测绘吗？ 

史家珍：主要对这个大汉冢进行了勘探，在这个墓冢前边。

 主持人：南边。

 史家珍：就在南边，高速（公路）的北边，发现了一个大型的建筑基址，应该是寝殿，上陵前祭祀，进深是三十米，宽啊是七十米。

 主持人：这么大。

 史：两千多平米的一个大的建筑遗址。

 主持人：这是一个独体建筑这么大。

 史家珍：独体了，单体建筑。

解说7：前期大规模的考古勘探，证明了代号为ZM44大墓，正处在东汉的帝陵陵园区内。按照常理来说，中国古代有着“事死如生”的观念，古人死后长眠的墓葬往往是其人间生活的缩影，也映射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。皇帝的陵园中，除了王公大臣或者后妃的陪葬墓，其他人是不可能有资格埋在其中的，那么这座墓葬的主人，难道是东汉时期的某位大臣吗？史家珍几乎立刻否定了这一设想。

 史队长：东汉时期的墓不管是陪葬墓、不管是帝陵，全是朝南的。这个是朝向东。

 王鲁湘：这个是朝东。

 史队长：我们当时都很奇怪。

 解说8：至高无上的皇帝陵园，经过风水师的精心挑选，并且经过严格的规划，绝不可能出现墓道朝向如此怪异的布局。那么，如果这座神秘大墓不是东汉时期的，它又会属于什么年代？墓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，竟敢将自己埋入皇家陵园，与皇帝一起来享用这片风水宝地呢？这一系列的疑问，或许只有等到墓葬正式发掘之后才可能得到解决。

 史队长：当然我跟现场的负责人讲了，我说把工作要做好，必须得做好，这个将来可能要写进教课书的。

 王鲁湘：哦，对这个墓有期待是吧。

 史队长：这个我跟他们要求了，也不是开玩笑，当时我觉得这个墓葬不一般，它在帝陵里边去埋，不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，或者很大的权势（的人物），不可能埋进来，这个它可能应该有划时代的意义的。

Part2

 开头小片：

 将军归来《文化大观园》正在播出

 串场2：带着一些列的疑问，对这座神秘大墓的发掘工作正式展开了。考古队员们很快发现，这座全长超过50米，深度超过10米的大墓，除了墓道朝东之外，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：在墓葬的上方，没有发现任何封土的痕迹。这两个特点，让人不禁联想到了河南安阳发现的那座曹操墓。那座墓葬也没有封土堆，墓道也是朝东。难道这两座墓葬，会存在某种特殊的关系吗？带着这样的猜测，考古队员们按照史家珍队长的要求，小心翼翼地向下挖掘，他们期盼着能找到表明墓主人身份的直接证据。然而，与大多数的考古发现一样，他们的美好愿望，很快也被现实无情地打破，无处不在的盗墓贼，又一次显示了他们的“职业素养”。

 解说1：任何一项考古工作，人们最为担心和憎恶的便是盗墓贼的侵扰，他们不仅无所顾忌地取走墓室中的珍贵随葬品，还会将他们认为没有价值的，但可能包含着重要文化信息的遗物胡乱丢弃，造成考古人员无从判断墓主人的时代和身份。遗憾的是，这座ZM44大墓，同样也没能躲开被侵扰的厄运。

 纪实：

 大家可以看到这个，在墓室的正上方特别大的一个塌陷坑，墓室塌了。塌陷了。整个都塌陷了。然后还有些盗洞，盗洞，这都是盗洞，这都是很大的盗洞。这个大概直径有多少？这个直径有两米，两米多。

 解说2：说起这些盗洞，史家珍至今还难掩心中的遗憾。

 史队长：唉呀，它历史上光我们发现的盗洞都有6个。它最少被盗6次，邙山上的墓是十墓九空，过去有这个说法，我讲啊，100个墓可能有99个都是空的。盗得太厉害了，

 王鲁湘：就是历代其实都在盗它，反复地盗它。对对，都在盗。

 纪实：

 这个就是照壁，照壁上面有一个大盗洞，对，上面中间，正好有一个大盗洞打在上面。然后把照壁，还有就是甬道的封门给破坏掉了。

 这个洞非常大，这个盗洞非常大，直径大概有一米多，两米？对，最大的地方应该有一米五左右。

 王鲁湘：有一个盗洞打得很准，盗洞直接打到墓道和这个墓室的墓门的上边。就是怎么这么准？

 史队长：对，打在甬道，我们叫甬道，甬道上边。这也很容易理解的，他们盗墓贼也就是追逐最大的财富，他要盗宝嘛，他们也很下工夫。

 王鲁湘：很职业，

史队长：对，很职业

 王鲁湘：可能他们对墓室的了解，可能是在当时是最专业的人士，

 史队长：对对对

 史队长：这个墓葬，我们挖下去以后，它里边的砖，就少了很多，有三分之二的砖都不见了。

王鲁湘：整个墓室建筑中间三分之二的砖没有了，

 史队长：都没有了，这很奇怪，地砖余的只有几块了，铺地砖么，

 王鲁湘：它底下有铺地砖

 史队长：嗯，只有几块了。这说明，都是后期，砖都搬走了。

 王鲁湘：这个盗墓有点意思，这个盗墓盗砖。

 史队长：盗砖，砖都盗走了。

解说3：6个盗洞！连墓砖都被人盗走！残酷的现实分明透露着这样一个讯息：墓主人珍贵的随葬品可能在很早以前便被盗墓贼取走，以至于再有盗墓贼进入墓室时，已经无宝可取。他们或许为了不枉此行，只能退而求其次，搬些个墓砖回去，卖不了钱，也能给自家盖间房子。

 可这样的讯息，对于考古队员来说，无疑是个晴天霹雳。当时，史家珍得知这一消息后，对大墓ZM44的期盼，不由跌到了谷底。他唯一的希望，便是从盗墓贼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中，拼凑出些许历史信息。随着墓室的填土一天天被挖开，史家珍对这座神秘的大墓终于有了一些实质性的了解。

 史队长：就它墓葬形制来讲，它墓葬的形制非常大，然后它墓葬里边这个墓室很大，用的砖是我们过去没有见过的，那么大型的砖。

 王鲁湘：砖有多大。

 史队长：最大的砖都47，长47（厘米）

 王鲁湘：长，哦，47（厘米）哟，有这么长。

 史队长：宽23（厘米）厚11（厘米），11（厘米）多一点

 王鲁湘：老重，老重的一块了

 史队长：一块砖有几十公斤。很多砖上都有戳迹

 王鲁湘：戳迹

 史队长：它应该是质量保证的一个体现吧。

 王鲁湘：这个某一个窑厂，或某一个砖厂出的是吧，它盖个它的戳。

 史队长：这个一看就是当时这个墓葬的建造，它就不像个人行为，应该是政府行为。

解说4：凡是考古工作者，都要掌握几门基本功，一是学会使用洛阳铲来辨别土质。二是根据出土陶器的器形和材质，判断其制造的年代。此外，有经验的考古学家，看一眼墓葬的形制和结构，就能对墓葬年代和墓主人身份有一个基本的认识。当时，史家珍初步判断，这是一座东汉晚期到曹魏时期的贵族墓葬，墓主人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和地位。然而接下去的发掘，却又一次给这座大墓增添了神秘色彩。

 王鲁湘：那么进去以后，除了这些墓砖大量地被盗以后，里头的肯定的随葬的物品，包括墓主人的棺木啊，恐怕情况也不容乐观

 史队长：棺木基本没有发现。

 王鲁湘：就没有发现

 史队长：它遗骨，骸骨。这个墓主人，和他陪葬他的夫人的骸骨，也是很散乱。

 王鲁湘：哦，都已经散乱了

 史队长：不在它这个原来的位置上，因为它铺地砖都被盗得一塌糊涂嘛。然后又发现的都是小的器物，我说除那个随葬的陶器，都是小的器物咱们留下来了。

 王鲁湘：陶器有什么特点吗？

 史队长：陶器做得比较精制，灰陶。灰陶。但是这个北京大学那个杨哲峰教授去看了以后，他说，哎呀，他说这一批陶器全带着有南方的文化因素。

 王鲁湘：带有南方的陶器的文化因素。

 解说5：洛阳虽位于黄河以南，但是仍属于北方中原地区，为什么在这里的墓葬中会出现南方特色的陶器呢？这无疑又给史家珍平添了一道难题。他主持发掘的ZM44墓葬，埋藏地点奇怪，墓道朝向奇怪，没有封土奇怪，出土的陶器更奇怪。墓葬的发掘工作仍在进行，但迷题却越来越多。

 就在人们被这座墓葬搞得一头雾水之际，本次连霍高速改扩建工程的另一片考古工地取得了一些进展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，他们的收获，竟对ZM44年代的判断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。

 史队长：这个墓葬的东边有一个大型的墓冢，那个也是一个帝陵级别的，

 王鲁湘：也是帝陵级别的，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皇帝的而已

 史队长：它这个墓冢的东北方向，就是一些大量的建筑基址，发掘出来就是有一个庭院遗址。

 王鲁湘：庭院？

 王鲁湘：倍尝生活艰辛的人

 史队长：所以曹操起事以后，他不是文献记载，他（曹休）就从东吴隐姓埋名，就是抄小路，带着他母亲回来投奔曹操，曹操一看，看到这个曹休就对左右讲，这是我家的“千里驹”呀，“千里驹”首先应该是仪表堂堂，然后是光明磊落的一个男人。

 王鲁湘：就是曹操是对曹休是寄以厚望的。

 史队长：是

解说6：被盛赞为“千里驹”的曹休，没有辜负曹操的厚望，他经历曹操、曹丕、曹睿三代君王，率军打仗有勇有谋，战功卓著。因为有在东吴生活的经历，他成为曹魏集团对抗吴国的主帅，官至大司马，是全国最高的军事将领。他一生百战百胜，只在公元228年吃了一场败仗，然而就是这次失利，让这位大将军丢了性命。

 史队长：他一辈子打胜仗，这个文献记载，记载他很多事迹吧，就没有败仗，最后一仗是因为这个东吴的一个将军吧，叫周舫的，诈降，诈降于他，诈降他了，这是当时他听他的献的策以后去深入吴地，跟那个陆逊打。

 王鲁湘：火烧连营的那个陆逊，东吴很了不起的一个将帅。

 史队长：少年将帅，打败了，败于陆逊，回来以后，皇帝也没有，不但没有怪罪他，反而派人去慰问他，他这个人很磊落、很光明的一个人，他自己生气，很忧愤，背上生了疮，发作，然后就是忧愤而死，就是背疮发作了，就是死得很快。

 王鲁湘：那这么说的话，他家里头的人，家族的人对他的去世应该是是毫无准备，这个墓室，包括埋葬是不是会显得比较匆忙一点。

 史队长：从这个墓葬形式挖的明坑里面，也能推测一些迹象，因为挖的坑大，砌筑的这个墓室，砌筑的有点小，显然是他挖那么大，本来他是设计好的，然后，砌筑的墓室砌筑的小可能就是时间来不及，推测反正是，主要他就是去世的太快了。

 串场4：

 结合有关曹休的历史文献，笼罩在这一座神秘墓葬上的谜团终于解开了。公元190年，董卓一把大火，将洛阳的宫殿和皇陵烧成了一片废墟。公元220年，曹丕篡汉，结束东汉的统治，建立曹魏政权，都城依旧定在了洛阳。到了公元228年，大司马曹休兵败之后，病逝于洛阳。他生前一定听说过邙山是片风水宝地，于是在山上风水最佳的东汉皇陵区内修建了自己的陵墓，并且效仿先主曹操，墓道向东，墓穴上不封不树。此外，由于曹休长期生活在南方地区，因此在他的随葬品中，出现了带有南方特色的陶器。现在，剩下的疑问只有一个了：在墓葬中发现的那些散乱不堪的骸骨，真的是墓主曹休本人的吗？

 纪实：

 那个，在前室的（骸骨）就是在这个角里头，咱们发现了一部分的头盖骨，还有一些肢骨，咱们就是在这个整个墓室里头发现的骨头，都是被扰动得相当厉害，相当零乱。

 王鲁湘：曹休墓里头发现大概有三，所谓三个人的骨质是吧。

 史队长：应该是三个个体，一个是男性的，鉴定出来以后，一个是女性的，还有几节那个裂骨吧归不进去，所以呢只能是另外一个个体。因为它这个墓葬不是多次被盗吗，它这个遗骨也可能就被拉出去了。所以不好说，可以说是三个个体，但是明确说的，墓主人这个是没有问题的，是五十多岁，头盖骨的骨密度非常好。

 王鲁湘：骨密度非常好。

 史队长：非常好，这个鉴定出来五十多岁的人，相当于三十多岁的骨密度。

王鲁湘：这个人身体很好。

 史队长：很好，就是王明辉博士鉴定的说孔武有力，一看是将军的。

 王鲁湘：从他的骨密度可以说这个人生前是孔武有力的。

 史队长：对，五十多岁的人，骨头没有骨质增生。

 王鲁湘：经常是在野外，至少不缺钙。

 史队长：不缺钙，另外生前每天有很好的营养，整天练功，锻炼身体。他那个女性是40多岁，这个就非常符合当时的这个实际情况了，因为曹休投奔曹操的时间就是青年嘛，青年那时间也是战乱，战争年代，他也没有什么功名，没有什么功劳，等他有功劳了，这个也将近三十岁了嘛，他娶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子，应该是非常正常的。

解说1：2010年5月17日，河南省文物局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将洛阳邙山发现三国名将曹休之墓的消息公诸于世。与去年年底河南安阳公布发现曹操墓引起的轩然大波相比，这一消息的公布，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的争议。

 王鲁湘：几乎，差不多同时，在你们河南一个安阳一个洛阳，发现一个曹操墓一个曹休墓，曹操墓争论至今不休，而你们挖掘的曹休墓，几乎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争论。

 史队长：目前还没有听到质疑的声音吧。我们刚开始发掘这个墓葬的时候非常重视，工作做得比较细。这个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，能够埋在这的，绝对不是一般人，另外是这个它的墓葬的形势，它东向，然后那么大的结构，用的材料，这都是可以佐证的，然后是随葬的这个陶器，他那个明显是曹魏时期的，然后就是这个头盖骨，人骨的鉴定，都是一环套一环，环环相扣。

 王鲁湘：证据链是环环相扣的。

 史队长：特别是曹休这一方印，这只有私印才随葬在墓主人身边，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，也可能这个是曹休地下有知。

 王鲁湘：你们在这个发掘的过程中间，好像也比较开明得采取了一种开放发掘的这样一种形式，就是一直对媒体，对社会不遮不掩的，是吧。

 史队长：哎呀，这个很多媒体的朋友，我们都联系也紧密，因为这文化遗产嘛，是属于人类，属于咱们民族的，让大家早一点知道，对大众，对我们都有好处。

 王鲁湘：那以后这个遗址，曹休墓这个遗址打算怎么保存呢？

 史队长：这个我们已经，规划已经规划出来了，要原汁原味地，在当地建一个曹休博物馆，可能就今年都能动工，明年可能也都能建好供大众参观。

 记者：就是我们从连霍高速通过洛阳邙山的时候就，在公路上应该就能看到它。

 史队长：就在服务区里边，就在服务区里边，建在服务区里边的，非常方便大家参观。

 王鲁湘：正好下来喝口水，吃点饭，方便方便的时候，顺便就看一下曹休墓。

 史队长：参观参观。瞻仰一下他这个（陵墓）

 王鲁湘：这个大概是中国的高速公路服务区里头第一次有一个遗址博物馆。

 史队长：应该是独一无二了吧，这不好碰到的。

 王鲁湘：对对对，不好碰到。

 史队长：应该是一个，以后也不好建。

 王鲁湘：对对。